爸爸媽媽不見了

每個星期一早上，糖糖跟我都會有像這樣的對話。

"天亮了，我可以去散步嗎？可以嗎？"糖糖邊喝牛奶邊問我。"可以啊，等ㄧ下爸爸媽媽去公司上班，妳去阿姨家，阿姨帶你去散步好不好？"我說。"不要，我要跟爸爸媽媽一起去散步。"糖糖一邊生氣一邊用哀怨的眼神看著我，"可是我好想跟爸爸媽媽一起去散步，爸爸媽媽不要去上班，我看不到爸爸媽媽，爸爸媽媽不見了，我會很悲傷。那天爸爸有跟我說bye bye，媽媽沒有跟我說bye bye，我看不到媽媽，所以我就哭哭了。"

這是一段讓我十分驚訝的對話，聽完後我很難過，糖糖最後說的那件事是指有一天早上，我因為要上台北開會，所以沒送她到保母家就提早出門，那時的她還在睡夢中。過了幾天她告訴我她的心情，讓我很震驚，因為才兩歲半的她竟然對這種事記憶如此深刻，爸爸媽媽出門上班對她而言，竟是害怕心愛的東西不見了的恐懼，Even我知道糖糖從小就是個無論是在情緒上或生理上都敏感的小孩，聽到她的話仍然讓我十分不捨。

我跟她說"對不起，媽媽沒有跟你說bye bye，下次會記得，好不好？" "好ㄚ，我要在窗戶跟爸爸媽媽說bye bye。"一旁的老公則說，"那你想爸爸媽媽的時候，就打電話給爸爸媽媽好了！"，她也乖乖的點頭說好。

如果可以的話，我很想選擇當全職媽媽，因為我想陪著我的小孩一起長大，但現實生活中，我做不到，所以我只能對糖糖也對自己說："孩子總有一天會長大，就學習放手吧！"

什麼是你真正的快樂？

J每次看到我都說"我覺得你很不快樂！" 無論我如何解釋說明，她終究認為我不快樂。

真的是這樣嗎？其實我自己也分不清楚了。或許是年歲漸長，已經沒有所謂的大喜大悲，情緒的浮動愈來愈沉澱，取而代之的是界於中間甚或是無表情的微笑與微怒。妳問我在煩惱什麼，思考什麼，擔心什麼，專注什麼，瞎忙什麼，其實我也說不上來，但就是淡淡的，淡淡的情緒，難道這樣就是不快樂嗎？莊子的朋友說，"你不是魚，你怎麼知道魚不快樂？"但即使是魚，牠可能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快樂，因為水裡的各種因素，讓牠也無從分辨了。

A說他就要出國比賽了，但他ㄧ點也不快樂，因為氣象報告說他要去的國家，會下一整個星期的雨，而且是豪大雨，完全不知道自己除了能去打第十九洞之外還能做什麼，他告訴我他不快樂。

看起來，我的確是不快樂，因為我已經開始說些我自己都不太懂的語言，打著不知所云的文章，但你就別問我為什麼了，因為連我都不明白自己的心情啊！

好久不見

上個星期天中午，在大潤發附近的馬家牛肉麵遇到了將近十年未見的大學同學，慧慈。兩家人很興奮的一起吃了一頓牛肉麵午餐，許多往事浮現眼前，真的是好久不見。

八五年大學畢業後我就隻身來到新竹工作，我大概是英語系上同學中唯一的一個家不住新竹，也沒有男朋友在新竹卻跑到科技城來謀生的人，做的工作也是跟大部分當老師的同學大相逕庭的科技公司公關的工作。之後的幾年陸陸續續聽到有其他同學也來到這個城市，大部分是嫁為人妻，但懶惰的我都沒跟同學聯絡，除了玉芳外，大概沒人知道我的行蹤。直到那天遇到慧慈，想起來大家唸書時的瘋狂，想起來當初辦活動時的熱情，想起來摩托車夜遊的精力旺盛，想起來當初在那段靦腆歲月中的風花雪月，想了想突然覺得青春消逝的真快，轉眼大家見面時聊的最多的不外乎是滿滿的媽媽經。

上個星期某天的清晨，我被乳房的疼痛痛醒，凌晨四五點怎麼也睡不著，無聊的我撥了通電話給遠在紐約的雨蒔，聽到記憶中熟悉的聲音，突然覺得很感動。有多久沒聯絡了？除了E-mail外，大概有四五年了吧，興奮的東聊西聊，想到前些日子媽媽還在問我雨蒔的情況，想到當初受傷時雨蒔的小車車辛勤的接送我上下課，想到大學時的相伴，想到當年原本計畫的紐約之行卻硬生生的被911事件炸碎，想到她在紐約等綠卡等了這麼多年還沒個下文，突然覺得相逢之日似乎還有些遙遠。

昨晚接到怡樺的電話，問我星期天下午有沒有空參加國中同學的聚會，因為又有人從美國回來，因為又過了一年，大家又想碰頭聊是非。我的國中同學一半以上都在美國，來來去去，當初一起念住宿女校的我們共同度過了朝夕相處的青春期，感情自然是好到不行，多久了？快二十年的老同學，光想就覺得快二十年的友誼還這麼熱烈也是難得。

好久不見，散在福爾摩沙的各個角落還有遠在全球各地他鄉的我的老同學朋友家人們，你們還好嗎？很想念大家，保重身體，有空就聚聚吧，因為人生真的苦短阿！

糖糖心愛的玩具

" 這是我的，這個也是我的，都是糖糖的。"

糖糖最近自我意識非常強烈，從小就很有自己主張的她最近更加分明。方圓百里內只要是她摸到的東西，統統是她的，誰也不許碰。每樣東西都有她小姐指定的位置，不可以隨便換位置，ㄧ定要她同意才可以，真像我念小學時管的超嚴的老師。幸好糖糖有潔癖，東西玩完後ㄧ定會收好，不然可以想像家裡不知會亂成何樣。

其實糖糖大部分的玩具都是撿來的。在糖糖所收集的各項玩具中，她最愛的是保母家哥哥原本要丟掉的書包。那是她在垃圾車前撿回來的。聽保母說糖糖從小就愛那個書包，等到會說話時就ㄧ直說她也要，自從那天我們檢回來以後，糖糖每天當寶貝的背進背出，出門前她永遠不會忘記將她那天要帶的心愛玩具放進去，ㄧ定會有的就是巧虎玩偶、河馬拖鞋或是拉拉托鞋(天線寶寶)、Piglet的袖珍書，還有湯匙。

沒錯，除了書包外，糖糖另ㄧ個最愛收集的玩具是湯匙，各式各樣的湯匙。喝牛奶時手裡ㄧ定要把玩著ㄧ隻湯匙，睡覺前一定要拿著湯匙，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就是衝去廚房的抽屜找湯匙。我到現在還是無法理解是什麼樣的因緣際會讓她對湯匙如此著迷，我只知道她有一天跟我說要找個小袋子放她所有的湯匙時的認真模樣讓我莞爾。於是我決定要幫她的小湯匙找個可愛的家，就像我有一段時間很莫名奇妙的在蒐集鑰匙圈ㄧ樣。

兩年多來我發現，其實糖糖ㄧ點都不愛新玩具，她喜歡老東西，從小時候的塑膠袋，到現在的紙箱跟洗衣籃，還有枕頭，她對生活週遭的東西的熱愛程度遠大於一般小孩的玩具，也因此我也省了不少錢。看到糖糖跟她老爸可以ㄧ下子玩米，ㄧ下子玩棉被玩到不亦樂乎，我想任何的玩具對小朋友的意義都遠不如爸爸媽媽專心陪伴的心情吧！